桑原

直到春风唤醒被水草缠绕的船桨

[鹿犬]Mischief Managed

三月打算写的叉子生贺,到现在终于写出来了…剧情比较诡异


Mischief Managed


托比·史密斯 3月27日,1991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以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头顶是一张办公桌的顶面。视野里还不太清楚,头也眩晕着,后脑和颈侧袭来一阵阵钝痛,这些提醒着他,他被什么袭击了,并且已经昏迷了一阵子。

他缓慢地抬手,摸向脑后疼痛的地方。没有血,说明是袭击者没有下狠手,至少没用工具。但他被袭击了,这个念头令他感到恐慌。在阿兹卡班,谁会用这种方式来袭击?他不记得自己遇袭的过程了,但确定不是魔法,只是有人悄无声息地从身后接近,在头部一记重击,他没来得及回头。

是不是红帽子?他想,它们拿着大棒,专门打晕走夜路的人。但他确定他被打晕在走廊里,而不是办公室里,红帽子不会把人拖到其他地方。视野慢慢地清楚了,他把手伸向长袍口袋,装魔杖的地方是空的,而红帽子不会拿走人的魔杖。

去你妈的,完全不该想红帽子——他被人打晕,然后搞丢了魔杖!

托比惊慌地站起来,面前是一扇窗子。透过窗子,一朵金色的烟花在远方塔顶之上的夜空中绽放。

他刚到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就任,就和另外九个倒霉蛋一起,被调来这个鬼地方。上头说得好听,年轻人要多历练历练,去他妈的历练!当然,熬过一年半载,调回本部并不是没有希望,但又是他走背运,在这个号称所有犯人都被摄魂怪牢牢控制住的地方,十个人里偏偏就是他,被犯人袭击,还被抢走了魔杖!

他一个激灵,向外跑去,穿过城堡之间曲折的廊道,盘旋在孤岛之上的呼啸海风在身旁打转。很快,刺骨的寒意从身边漫过,把他浸了个透。一群摄魂怪潮水般涌过来,遮蔽了他的视线和感官。他被腐烂的气息和令人战栗恐惧包围,甚至感到了它们鼓动着捕食般的兴奋,蜂拥着挤过甬道,或飘过头顶,飞向与他相同的方向。

而一束束金色烟花次第绽放在头顶。

当他终于站在塔底的时候,最后一朵烟花熄了,一丛火星掉在面前的石砖地上,跌得七零八落。塔顶站着一个人,他看不清楚那是谁。紧接着是一声脆响,一根细长的木棍掉在面前。

那是他的魔杖。

 

罗杰·卡斯特 1月20日,1991


卡斯特先生左手拿着一沓调查问卷,右手翻着一摞档案袋。这是阿兹卡班所有在押囚犯的档案,他一份一份地翻过去,和问卷上的名字匹配。

这是一项社会心理学的调查,关于原生家庭对人格养成的影响之类的研究,他没细看,反正都是胡说八道,为了每年的工作指标硬凑出来的研究。他的任务只是把问卷发出去,过一阵再收回来,至于别人怎么填,那跟他没关系。他也不指望那些在摄魂怪的影响下神智都不清楚的犯人,能填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当然,实际上你从大街上拉随便一个人来填问卷,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问卷共有三页纸,用曲别针别在一起。卡斯特先生不耐烦地翻着这些问卷和档案,摄魂怪的存在把这些烦躁放大了一百倍。无意义的工作,他想,用力一扯,问卷哗啦啦散在地上。

妈的。他暗骂着,弯腰去捡,却发现曲别针钉着的一份份问卷中,有三张纸散落开。他迟疑了一下,想许是刚才不小心把曲别针撤掉了,便没在意,一张张拾起来,突然发现上面的字迹有些熟悉。

还是学生式的、并不流畅又随随便便的字体。

接着他看到那上面的名字:西里斯·布莱克。

……卡斯特先生知道他为什么觉得这个字体熟悉了。

任何一个人只要看过一篇差到那种地步的论文,都会对上面的字体印象深刻的,尤其是这种垃圾论文你还看了一年,尤其是你知道写出这种垃圾的人平时有多天才的构想。

想到这,他心里突然一滞,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了一把,迟疑着去翻档案。他翻了两遍,终于找到了,像有什么在抗拒着他的动作,慢慢绕开缠在档案袋上的线圈,抽出文件。右上角贴着一张照片,眼神空洞的年轻人对着他仰天大笑。

他突然想到,发问卷的时候,隔着铁栏杆和扭曲的火光,他肯定是见过他的,只是没认出来。

十年前,或更久之前,他在霍格沃茨当过一年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相传这个职位被下了诅咒,没有人能在这个职位上干满一年。他之前几任教师也确实因为各种意外在学期末离职了,邓布利多教授在邀请函中坦诚说明了情况,但他没往心里去。当时,那个传言远没现在流传得这么火,这么邪乎,他坚信那几位教师的遭遇只是个例。

后来,每当他想起那段经历的时候,都会不寒而栗——他曾在神秘人亲自诅咒的职位上工作过!不过,即使没有神秘人,那一年也够他不堪回首的了。天知道管着一群幼稚鬼或叛逆期的半大孩子有多烦人!他们从不学习,从不听讲,只会趁他板书的时候向他的后脑勺丢粪蛋,或偷偷调换其他同学的魔杖(它们会在向黑魔法生物发射咒语的时候尖声讲起笑话),甚至用费力拔烟火引来皮皮鬼,把课堂搞得一团糟。其他学生也就罢了,那几个格兰芬多学院的,尤其是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如果别的学生只是一场混乱,那他俩就是一场噩梦。

卡斯特先生想,即使没有神秘人的诅咒,布莱克和波特也会逼得他愤而辞职的。

他想起那两个讨人厌的男孩,连坏笑都一模一样的男孩,好似同胞兄弟般永远形影不离的男孩,却惊异地发现,即使过去了十几年,即使其中一个死于战争,另一个被指控为害死他全家的叛徒和杀人犯,就连这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他想起他们,好像还是那两个在他的课上眨眼微笑,不知道哪一秒就又想出什么鬼点子的男孩。

 

詹姆·波特 3月27日,1976


詹姆抱着魔药学课本,急急忙忙跑过通道,跳上楼梯扶手,侧坐着往下滑,滑到一半楼梯突然脱离了原先连接的走廊,悬浮在空中,慢悠悠地上升。他一时控制不住,滑到扶手尾端之后直愣愣地飞了出去,栽向二楼平台。

他立刻给自己施了个咒,以防摔得太惨,结果落地之前先撞上一团银白色、发着光的东西,整个人像掉进冰水里,冰得他脑子发蒙,然后才摔在地上。

“喂,尼克,”詹姆爬起来,一边揉屁股一边去捡飞到一旁的眼镜,“我相信你是好心想接我来着,就是不小心忘了自己已经死了。”

“谢谢提醒,”差点没头的尼克骑着马,在他身边绕了一圈,“小波特滑楼梯从没失手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詹姆戴上眼镜,笑了起来:“谁不会因为终于脱离了鼻涕虫教授的禁闭而高兴得从楼梯上摔下来呢?”

差点没头的尼克拉起缰绳,身子向后仰着,一扬眉:“是吗?可我听说西里斯·布莱克——”

“我正要去找他!”詹姆拾起魔药学课本,“再见,尼克!”

“生日快乐!”差点没头的尼克向他招手,詹姆跑出两步,又回头向他挥手,边喊着谢谢,边横冲直撞地奔下楼梯。今天是他15岁生日,因为在课上往自己的魔药里加猫薄荷,正好引来了洛丽丝夫人而被关禁闭。

抛开禁闭不提,单是西里斯的生日礼物,就足够让他感到灾难。

一年级的生日,西里斯送给他一大盒比比多味豆,但在里面加了个爆炸魔咒,一旦吃进嘴里,豆子就会立刻炸开,好像要把你的大牙崩掉;二年级,西里斯的礼物是一头熊一样的睡衣,睡觉的时候只要一翻身,就会发出只有穿着的人才能听到的怒吼,吓得他半夜惊叫着醒来,被整个宿舍当笑话讲了一个星期。

前年,在詹姆的飞天扫帚维修箱被费尔奇没收之后,西里斯送给他一个新的,这正常得不像他的风格,以至于詹姆认为他被施了夺魂咒。

去年……去年,詹姆想,他的礼物超乎想象。西里斯神神秘秘地留下纸条,约他去海格的小屋前见面。一路上,詹姆在口袋里攥着魔杖,时刻警惕着他捉摸不透的朋友是不是躲在哪里,打算对他施一个恶咒。但在禁林前的草坡上,他看到他的朋友,跨坐在一个有两只轮子的钢架上,一条腿支地,卷着校袍袖子,半长的黑发扬在春风里。

詹姆心里突然一颤,像被什么一击而中。

“这是自行车,”西里斯向他招手,眼睛在灿烂的阳光里亮得出奇,“麻瓜们的东西,但我做了一点儿改进。快上来!我要给你一个绝对不一样的生日。”

即使在飞天扫帚上飞过无数次,詹姆必须承认,那是他绝无仅有的一次飞行。他跨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西里斯拼命蹬车,他们正巧顺风,风吹得袍子紧紧贴在背上,绷出少年形状明晰的肩胛骨。詹姆的手本来插在口袋里,但突然一阵颠簸,他的头撞在西里斯背上,接着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西里斯的腰。

就在他抱住西里斯的那一刻,车轮腾空而起。

那时他们只有四年级,不会什么高深的魔法,西里斯改造的自行车喝醉了酒似的,在空中东倒西歪,但他们并不在乎。詹姆甚至按着西里斯的肩膀,踩着后座站起来。他们摇摇晃晃地飞过禁林的边缘,绕过天文塔塔尖,横穿黑湖并小心地避开打人柳,春风把袍子吹得鼓鼓胀胀,詹姆感觉心里也被一种莫名的情愫涨满了。

不过那次飞行还是以灾难收场。詹姆在他的14岁生日摔断了胳膊,西里斯则差点摔断脖子,那辆自行车和他们一起掉在魁地奇球场上,碎成几块。他们乖乖地被带去校医院,被庞弗雷夫人接好断骨后,夜里低着嗓子悄悄说话,一星期后再一起去找麦格教授关禁闭。

不知道这次还会搞什么……詹姆心里咕哝着,这次他还是留了字条,约在天文塔顶见面。该不会是改造了自行车,可以直接从天文塔的平台飞出去吧?他跑步跨上台阶,一边暗暗否认这疯狂的想法,一边又暗暗期待西里斯能带来什么更疯狂的主意。

 

西里斯·布莱克 3月27日,1991


一条巨大的黑狗踏着火光和阴影,跑过阿兹卡班的走廊。它的嘴里叼着一根魔杖,是刚刚成功打晕一个新调来的年轻值班员之后,从他手里,不,从他身边的地上捡来的。

没关系,很快就会还给你的。西里斯愉快地想,他以Padfoot的形态披着阴影在跑,途径两侧全是精神错乱、喃喃自语的犯人,他们对他的路过视若无睹。他贴着摄魂怪斗篷的边溜过去,Padfoot很好地帮他藏住了自己的气息。

火把燃烧发出噼啪轻响,他如入无人之境般,穿过摄魂怪重重把守的甬道。好像一个人重走一回学生时代千次百次不厌其烦的冒险,披着隐形衣,穿过古堡幽深的回廊和密道,绕过梦游的幽灵,躲开皮皮鬼和费尔奇,无往不利。

 

六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詹姆举手回答问题。

“摄魂怪像个小女孩。”詹姆一本正经地说,“灵魂是甜的,快乐的记忆也是甜的,只有小女孩才爱吃甜食。”

全班哄堂大笑,教授嘴角一翘,好不容易才把它们撇下去,吹胡子瞪眼地盯着詹姆。

莱姆斯在后面戳了戳他,詹姆无动于衷地补充道:“还爱追着人索吻。”

西里斯在他旁边打了个哈欠:“估计摄魂怪也是甜的吧。”

莉莉回头白了他一眼,小声嘲讽:“你说的那个叫‘糖尿病’,糖尿病人也不是甜的。”

 

他和摄魂怪们朝夕相处了十年,这是他失去詹姆的岁月,将比他拥有他的时间还要长久。他了解詹姆的一切,可至今还没把摄魂怪是不是甜的这个问题搞清楚。算了,还有的是时间,西里斯试图把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子,他奔到甬道的尽头,转上塔楼。

阶梯旋转着向上,没有火把,延伸向一片漆黑的空寂。Padfoot没有停顿,一跃跃上三级台阶,接着又是三级。他向着无穷无限的黑暗向上跑,把最后一点映进来的火光甩在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前头出现了一点光。塔楼墙壁的砖石有一处塌陷了,稀薄的星光从不规则的孔洞外漫进来,沾着春夜海水温暖的腥气。他在模糊的光团里停了一会。

 

詹姆·波特 3月27日,1976


詹姆踏上天文塔的平台。他的心砰砰地,跳得很快。

星光迎面,西里斯在那里等他。他站在璀璨星空之下,套着黑色校袍,半卷衣袖,手里拿着一把奇怪的乐器,麻瓜们管那叫吉他。

詹姆想要说什么,看到西里斯的表情后却静了。西里斯没有说话,只是眼里的星河都深深一漾。他背靠着天文台的栏杆坐下,吉他支在腿上,右手一拨。

他指间流出单薄的曲调,一个音一个音地往外蹦,没有和弦,指法也乱七八糟,但一声一声,像跳跃的星星。

詹姆攥着袍子,三月底的夜,却出了一身的汗。圣诞节之后,西里斯一直躲着他,原来是在学吉他。他一定只会弹这一首磕磕绊绊的曲子,作为他的生日礼物。

他听过这首歌,在戈德里克山谷。一对麻瓜老夫妇坐在自家的篱笆花墙内,丈夫弹吉他,妻子轻轻地唱歌。他们的儿子在伦敦工作,以前圣诞节会回来,后来再也没回来过。老夫妇还是会在院子里弹唱,妻子把头靠在丈夫肩上,低低地唱,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ay。他们说儿子死于桥梁垮塌,但詹姆知道他是伏地魔手下无辜的遇难者。

他迫切地希望西里斯能说点什么,可他就是一个字也不说,紧紧地抿着唇,一颗一颗,在琴弦上送出他的星星。四下静谧无声,时间漫长,最后一声颤音终于消逝在空气里。

西里斯站起来,拎着吉他,向他走来。“生日快乐。”他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吧,Moony和Wormtail打算用佐科的蛋糕扣你一脸,沾上的奶油三天才能洗掉。”

那一定是你的主意。詹姆想着,说出来的却不是这句。

“Pads,”他咽了口唾沫,“明年,我一定给你一个最棒的生日礼物,比你今天这个还要酷。”

 

乔里·梅森 3月27日,1991


乔里用耳朵紧紧贴着墙,希望能从隔壁听到点什么动静,但他什么也没听到。

就在不久前,他听见隔壁牢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但他没有在意,这里每天都充斥着奇怪的声音,其中大多数令人头皮发麻。不过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七年,早已对此习惯了。

只是这回,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越到后来,还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响动。乔里开始好奇了,他慢慢从角落里站起来,走到门边,试图看个究竟。

门向外打开一个角度,似乎有个影子接近门缝,是布莱克?这时一只摄魂怪飘过来,短暂地挡住了那条缝,等它飘走的时候,门又关上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远处有一团模糊的黑影,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乔里叹了口气,放弃了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想法。那是布莱克,不管闹出什么样的怪事来,他都不觉得稀奇。

 

布莱克和波特,在校期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毕业以后,低年级的学生中间仍流传着他们不同版本的故事,模仿或试图去打破更多校规,但好像还没人成功过。乔里比他们低两个年级,很快也毕业了,在丽痕书店找了个工作,想等攒够了钱就和女朋友搬到法国去,离神秘人远远的。后来再也没有人能陪他到法国去了。再后来战争结束了,听说波特夫妇被杀,他们的儿子却奇迹般地打败了神秘人。再后来杀死他女朋友的凶手宣传自己被夺魂咒控制,并因此得到赦免,于是他蛰伏下来。再后来他找到机会,在凶手背后念出那句不可饶恕的咒语。

 

“罗德杀了我女朋友,他是个食死徒。”乔里静静地说,“但他逃过了审判,所以后来我找机会杀了他。”

“杀得好。”对面有人懒洋洋地嗤笑,“黑魔王的叛徒。”

“就因为她是麻瓜出身。可她是那么可爱的小女巫。”

过了一会,他听到布莱克漫不经心的声音:“杀得好。等我出去了,也要杀个人。”

乔里愣了一下,心想你还要杀谁啊,真的要杀哈利·波特吗?

 

他有时候会分不清楚隔壁是那个耀眼的男孩还是丧心病狂的疯子。

 

一个晚上,他听见布莱克叩着墙壁,轻轻地唱一支歌,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像许久无人拉开的木抽屉,磕磕绊绊地摩擦出纷扬木屑。

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ay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他听过这首歌,公园的长椅上,女朋友也曾唱给他听,树叶筛下的阳光披在他们身上。可他知道这首歌悲伤的下一段,而他的拉文克劳小女巫再不会回来。

歌声断断续续,一点一点,冻结在空气里。尾音有古怪的变调,他不知道布莱克是不是哭了,下一秒,他发现自己流下了眼泪。

 

The other night dear as I lay sleeping
I dreamed I held you in my arm
But When I awoke dear I was mistaken
And I hung my head and cried*

 

乔里突然注意到,布莱克牢房门前的地面上,有一个细细的正在反光的东西,好像是一小截铁丝。

 

西里斯·布莱克 3月27日,1991


西里斯登上塔楼顶端的那一刻,扑面的星辉晃得他睁不开眼。

他向下望去,脚下是翻腾的大海,茫茫青灰一片,头顶是星河万顷。他怔了一会儿,从脊梁上滚下一阵剧烈的颤抖,慢慢地举起魔杖。

到嘴边的那句咒语,他一次也没有念过。

他的16岁生日,霍格沃茨天文塔塔顶,詹姆·波特举起魔杖,念出这句自创的咒语,作为他的生日礼物。深秋的夜风里,他们喝了很多黄油啤酒,还有一瓶詹姆用复方汤剂乔装成某个成年巫师才买来的火焰威士忌。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交换了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懵懂的吻。

“Illustrant.”*

天文塔下聚起了一群仰望、欢呼的学生。詹姆指尖转着魔杖,得意地问这个礼物是不是比吉他曲还要酷。西里斯忘了他是怎么回应的,只记得后来他才知道,那首他以为是快乐的歌,实际上是首悲伤的歌。但这些事,这道咒语,始终完好地存放在记忆里,历经十年,仍然留存。摄魂怪不会吸走这些记忆,它们让他在感到快乐之前,就先被悲伤所掌控。

那一夜后来再无人提起。

但它们仍汇成一束光,在黑暗的崖边与他一线相牵。

干涩的喉咙发不出声,但魔杖听懂了指令。一簇微弱的淡金色火花从杖尖窜出,飞向天际,绽成一朵烟花。紧接着,大朵大朵的金色烟花在天顶热烈绽放。

“Mischief Managed.”

西里斯轻轻地笑了,抬头望了眼天,俯下身,把魔杖沿着塔楼的边缘丢下去。


End


*Jimmie Davis-You Are My Sunshine

*illuminate的拉丁文,谷歌翻的


写的时候听的是Le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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