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修]请在后视镜边别一朵玫瑰 01
小叶生日快乐！
没有彩蛋游戏的头号玩家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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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在后视镜边别一朵玫瑰
叶修感到有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喝一杯？”
他站在随着音乐疯狂扭动的人群间，前面是一对靠着吧台热烈拥吻的情侣，身后是闹哄哄拍照的派对动物，左边的男人翘着脚抽雪茄，吐出“生人勿近”的烟圈，右边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那只手从肩膀滑下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轻轻巧巧穿过人群，坐上吧台边的高脚椅。那人头戴一顶宽边帽，遮住大半张脸，帽檐下当啷着几绺发丝，在摇晃灯光下泛着浅浅的亮。
现实中的人们在绿洲纸醉金迷，而这里是纸醉金迷中的纸醉金迷之所。这里是错乱世界。
“我不喝酒。”叶修说，手肘支着吧台，以余光打量那人。他一身牛仔服，比较过时的那种，脚上一双马丁靴。虽然双腿修长，品相很好，却怎么也不像常在此搭讪的惯犯。
叶修看着宽边帽漫不经心地翻动酒单，他的手指也修长好看，翻页时常有亮光一闪，是右手食指上戴的一枚银色金属圈。
“虽然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还是负责任地提醒一句，”一份酒单打着旋从桌面平飞过来，叶修按住，“十一点方向，二层灯架后有一个狙击手，三点方向，端酒杯的男人，五点方向，沙发上爆炸头和戴鼻环的男孩，”他以指节叩了叩吧台，“还有这里——”
“请吧。”宽边帽推过来一杯透明的、泛气泡的液体，“莫吉托，不含酒精——”
“你该拿这个去哄小妹妹开心，而不是在酒吧装模作样，”叶修把玻璃杯推回去，从高脚椅上站起来。这回是他抓着宽边帽的手腕。当他们站起来的一瞬间，来自四个方向的目光明显一汇，而转瞬，他们便游鱼般消失在跟随音乐摆动的人潮里了。
宽边帽边挤开两边人的肩膀，边凑近叶修耳边说：“还有那个酒保，都是准备袭击你的人。”
“没错，你眼力还行。”叶修也没怎么在意，走到舞池边停下来。前方深渊盛满幽蓝色与玫红色的光雾，成双成对的躯体在其中相拥、旋转，或扭曲成奇特的弧度。
“当然，我很在行的。”宽边帽抽回胳膊，双手插兜，边哼着曲子边用脚尖打节拍。他稍微抬起帽檐，叶修看到帽檐和碎发下的一只眼睛，被彩色流光映得炫目：“不然我为什么选在这里？”
听到这话叶修笑了起来，他转过身，背对舞池伸出手：“既然喝了你的酒，那么这位不明来路的朋友，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和预期中一样，叶修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宽边帽拉住他的手，轻轻跃入舞池。
错乱世界的舞池中安装了重力控制系统，玩家可以在其中以无重力状态自由漂浮。不少沉迷此道的玩家还会穿上特制装备，随时对重力做出细微调整，以完成更细微的旋转和翻腾动作，借此赢得年轻姑娘和小伙子们的青睐。叶修显然不是其中之一，他来到错乱世界，只不过是为借助这里混乱的人潮和音响，伺机甩开那几个把他当做猎物的尾巴。
叶修悬浮在舞池中，与宽边帽面对面、手拉手。他此时身在集装箱区一间没有窗户的储藏室里，双脚站在跑步机上，却感到漂浮在半空，催人迷幻的灯光绕身旋转不休，舞池边缘的光滑面将光线反射得更加凌乱，一首提琴曲在播放着，乐声铿然，节奏明断，像是探戈的曲子。
他向宽边帽躬身，伸出右手，要去揽他的腰，却被一把攥住手腕。叶修不在意地想挣开，却发现宽边帽使了些力气，让他挣不出。宽边帽嘴角抿着一点笑意，捉住他的左手，想要让他攀上自己肩头。叶修心里暗笑，想不到这家伙还知道男女步之分，胳膊上却更加用力。两人的手臂在一处僵持着，好好的邀请动作，硬生生扭成了姿势诡异的掰手腕。
“这么用力可不像跳舞，”宽边帽说，“我请你喝了一杯酒，就请跟我跳一支舞吧。”
琴弓拉出一个上滑音，叶修向左踏出一步，他们在空中的平衡一变，忽地一个浮沉，叶修向前一栽，鼻梁撞在宽边帽肩上，疼得忍不住咧了嘴，几乎同时背上一痛，听见牙齿碰撞的咯噔声，宽边帽的下巴也猛地磕在他背上。
“秋木苏，”叶修靠在宽边帽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我早认出你了，你想干什么？”
宽边帽左臂突然用力揽住叶修的腰，两人直直向下坠去，无数旖旎旋转的身影从他眼前掠过，而他自由的右手迅速调出装备面板，从中取出一把轻便手枪。宽边帽箍着他坠到舞池中部，紧接着向右一个翻滚，如履平地般稳住身形。
他感到左肩一震，少年右手持步枪架在他肩头，而他的手枪则指向下方的光影。
那顶宽边帽在翻转中掉落，叶修第一次看清少年的眉眼。
舞池中五对缠绕在一起的舞伴此刻都分开来，各自持枪，叶修环视一周，舞池顶端又跃下他们原本隐藏在灯光与阴影下的同伴。探戈曲仍在继续，被牵扯其中的无辜玩家中有些骚动，互相拉扯着离开舞池。
“眼力不错，”秋木苏把之前的评价还给他，枪管往下一沉，“怎么看出来的？”
“指环。那天在废弃写字楼的狙击手，就是你。”斜上方有人开第一枪，同时叶修松开秋木苏，将手枪交到左手，右手快速从面板中取出机枪，对右下方扫射，“我看到你指环的反光了。”
秋木苏一把抓住叶修，向刚刚被机枪清理过的空地坠去。探戈曲一路行至激昂，交火声逐渐密集，在音符的间隙里炸响。
火舌和弹道自他们身边掠过。“还有技巧，”叶修继续以子弹开路，“借助玻璃幕墙镜像瞄准的技巧，这次利用舞池周边反光面也做得到。”秋木苏骤停，扳着叶修肩膀转过半周，以他肩膀为支撑，连开三枪。
他被风激起的短发和浅粉色絮状光柱交缠在一起，在叶修眼前扬成一片碎光。
“不需要啦。”秋木苏三枪点射前方三人，语气突然变得非常轻快，他从面板里取出一个小圆球，在手中一掂，低声道，“飞枪。”
小圆球被高高抛起，无声地炸开，亮蓝色烟雾顿时弥漫了整个舞池。叶修反应飞快，立刻换成空气枪，向舞池边缘扣动扳机，借助后坐力向上飞跃。秋木苏也是同样操作，只不过先有准备换枪更早，进度还在叶修之前。
“五秒。”秋木苏边操作边回头，说的是烟雾持续时间。为保证游戏体验，烟雾类装备早在两年前就已全面禁止玩家使用，但叶修很快发现，这些亮蓝色漂浮物不是烟雾，穿过它们时就像穿过一团光——是全息影像。
叶修跳上地面，蓝雾消散。秋木苏再次丢出一个陀螺形状的东西，舞池中爆发出一片惨叫，原来悬浮在半空中的人们纷纷掉落池底。
“破坏了重力控制系统？”叶修笑了起来，“有意思。”
“干扰而已，只有一分钟。”秋木苏说着，从面板里拉出一个手环形状的东西，扔给叶修，“戴上这个，这么多人，帮我杀杀。”
叶修手中已经换回机关枪，右手掂掂枪，左手掂掂手环：“这什么？”
“吸金的。”秋木苏长话短说，亲自示范，对着舞池底的人们突突突扫射起来，从受伤部位掉落的金币喷泉般被汇集成一股，向秋木苏的手环喷涌而去，接着被尽数吸纳。秋木苏整个人被亮闪闪的金色和悦耳的金币碰撞声包围，宛如手举地铁跑酷中的大磁石。
叶修边想这家伙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花样，一边不落下风地戴上手环加入扫射行列。偶尔有想使用飞枪从舞池边缘飞跃上来的，都遭到了无情的火力打击。只不过秋木苏先下手为强，他能收集到的金币已所剩不多。
“我是秋木苏。”秋木苏面对一片狼藉说，“在安全区击杀我工作室客户的事，我一个也没忘。”
探戈曲奏至尾声，柔缓下来。这是叶修第一次听秋木苏大声说话，不同于之前压着嗓子的低哑，他的声音是带着少年气的清朗。
说完，秋木苏把枪向后一甩扛在肩上，左手顺手从舞池边的花台上取下最后一束玫瑰捧花，往叶修面前一递，扬了扬下巴。叶修嗤了一声，侧身让过，快步向门外走去。秋木苏也没在意，左手抱着花，右手扛着枪，跟在叶修后面走。
错乱世界外墙上铺满霓虹，灯光照了满地。叶修在前头走，边走边听着秋木苏在后头的脚步。他上一次，也是第一次和这个人见面是在一周前，他在一幢废弃写字楼遭遇伏击，对方是在死亡星球得罪的杀手组织，人数众多，有备而来。叶修借着地形甩开不少追兵，正躲在楼梯间里考虑要不要来个下线遁，就听见楼上楼下各有脚步声逼近，听声音都是有组织的队伍。
他正打算随便选个方向碰碰运气，上方突然一声枪响，一个人倒了下去，接着砰砰几枪，上方小队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伏击的来路，瞬间少了大半。
叶修看懂了全过程，从对面大楼到这层楼梯平台的气窗之间，有一道玻璃幕墙反射阳光形成的刺眼光线，伏击的子弹就在这道强光里隐去踪迹。光的那一头，叶修看到一管枪，阴影处一星明亮的闪光，和玻璃后半张少年的脸，距离太远，模样看不太清。
但他知道那是谁。
“秋木苏，我觉得你在利用我。”叶修转头，见秋木苏还抱着那捧玫瑰，“你明明可以等我和那几个打起来以后，再趁乱对付你那帮人。”
秋木苏低头拨弄着玫瑰花瓣，笑道：“那才叫真利用。我是帮你。”
叶修说：“帮什么帮，你没事找事，不安好心。”
秋木苏把捧花往叶修面前一递，稍微做了个单膝下跪的姿势：“这才叫不安好心。我觉得你打得不错，很有潜力，想继续挖掘。”
叶修搡他一把：“挖掘什么，你这是想顺手牵走满级号。速度去竞技场，咱俩打一把。”
“行啊，”秋木苏说，“我先回工作室记个数据，今天用的枪是改装过的。”
“看出来了，比同型号枪的射速更快，延迟也更短。”叶修诚实地说，“我因为这个才想和你打。”
“算你识货，”秋木苏笑了笑，突然发现问题，咬牙切齿地来揪叶修衣领，“不对，和我本人pk就这么没吸引力吗？走走走跟我一决胜负！”
“不了不了，我想去你工作室看看，你的改装真的很厉害。”叶修捉住秋木苏的手腕，食指上银色指环在霓虹灯下泛着光，“这是记录的吧，感应手指扣动扳机和子弹出膛的震动，测算时间差。用密银戒指改的，很聪明。”
秋木苏静了一下，眉眼在灯光下舒展开：“我带你回去。”
“坐我的摩托兜兜风？”叶修掏出一把钥匙，在手里掂了掂，“今天夜色很好哦。”
秋木苏跟着叶修在小巷里七拐八拐，霓虹灯逐渐暗下来，月光渗入夜幕。电线杆下停着一辆摩托车，叶修把钥匙插进锁孔，跨上车座，转动钥匙，摩托车的发动机在静夜里发出轰鸣。秋木苏打量着这辆车，觉得有些地方的结构奇奇怪怪，好像也被改造过。
他从玫瑰捧花中抽出一支，花枝折两下，别在摩托车右边后视镜上，然后不等叶修出声反对就跨上后座，轻轻推他一把：“好啦，出发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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