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原

[Sirius/James/Lily]推理小说的结局

*原著线

*这里犬对鹿的感情，我也不是很确定。大概就是我理解的那种“无法释义，但清楚地知道分量，它重逾生命”
私心打鹿犬tag，不妥删

*包含关于Lily的私心和私设，我很喜欢这个姑娘

推理小说的结局

 

1

西里斯幻影移形出现在波特家门口。

他看起来很不好，半边身子都染着血，命也像被天降的滂沱大雨冲掉了一半。他撑着门廊，冲着门铃按钮边的一只耳朵咒骂。那是詹姆鼓捣出来的小玩意，能让他们在屋里听到门外的情况。

“Prongs，该死的，开门——”

很快脚步声响起，门被打开，灯光洒下来。詹姆看着门外湿淋淋的人，一只手揽住他的背，把他捞进屋里。

“费比安死了，凤凰社里出了叛徒。”

詹姆轻轻地拥抱了他。

 

2

西里斯叫了两声Prongs，三声詹姆，一声詹姆·波特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施了一个声音洪亮咒。

“詹姆·波特你他妈给我站住！”

空气静了一下。西里斯可以肯定，即使是一个聋子站在大本钟钟楼的塔尖上，也能把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但一头乱发的年轻人仍像没听到似的，在离他三步远地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们之间是街道上欢庆复活节的伦敦市民。

这些人以看疯子的眼神望向西里斯，给这个看起来突然发狂的年轻人闪出一条道。西里斯得以大步跨过去，攀住那位聋子的肩膀。

“你他妈——”

“Pads.”一只手握在他的手上，聋子压低声音，说得咬牙切齿，“你就那么想死吗？”

 

西里斯不想死，但如果他妈的全世界都知道他是詹姆和莉莉的保密人，他活下来的难度比和一百只巨怪决斗还要大。天杀的食死徒。天杀的伏地魔。天杀的预言。

“亲爱的Mr Prongs，”他挑挑眉，“如果能为您去死，我将无比荣耀。请您记得在我的坟墓上——”

“你他妈给我闭嘴。”

“哦，那你他妈请给我张嘴吧。”

他们在伦敦街头大笑起来，好像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两个无忧无虑胆大妄为的少年。这个世界一团糟，并不断向更糟滑去。但他们的笑声很轻易地融入了节庆的氛围。即使是食死徒也没法打搅人们过节的快乐气氛，更何况这里是麻瓜聚居地。麻瓜们对食死徒一无所知，尽管生活被诸如煤气爆炸、自然灾害和恐怖袭击等“突发事故”包围。

四月中旬青灰色的天空落下雨。

“亲爱的伙计，复活节快乐。”

 

3

上一次去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詹姆在读一本推理小说，当然是莉莉推荐（或者说强迫）他的。那是十月份，秋阳暖煦，詹姆靠在一张扶手摇椅上，前后晃来晃去，一只猫趴在他的脚边玩毛线球。这一切，包括他手里那本插图诡异的书，让他看起来像一个退休的老头子。

西里斯走过去，顺便揉了把他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头发：“你居然在看书？我真怀疑你脑袋里的魁地奇、粪蛋、食死徒，还有莉莉，有没有给书留出一丁点位置——”他从他身后绕过去，坐在窗台上。那只百无聊赖的猫看了詹姆一眼，果断地抛弃毛线球，蹭地跳到西里斯膝盖上。

“莉莉给我的。”詹姆冷笑着说，却只换回了对方的一阵大笑，“我真不明白，麻瓜们怎么会发明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比魔鬼藤还乱七八糟？”

“一万倍。”詹姆说，“但比食死徒好那么一丁点。”

他们又一起大笑起来。

那天傍晚下了一场猝不及防的秋雨，西里斯以此为借口，在波特家蹭了一顿晚餐（牛肉馅饼和蘑菇汤，甜点是苹果派），又借住了一夜。晚间无所事事的时候，他和詹姆一起读完了那本小说。其间天空罕见地降下秋雷与闪电，哈利哭个不停，连莉莉也没办法哄好他。西里斯只好变成黑狗，把小孩驮在背上。

“Pads，我敢说如果你是个保姆，一定能得梅林勋章。”詹姆嘲讽。

黑狗不满地叫了一声，向前走几步，用鼻尖拱拱詹姆手上的书。詹姆又笑了起来：“不会吧，你真的能看懂它在讲什么吗？该不会是喜欢那只像狗熊一样的挂钟吧，”他从口袋里掏出魔杖，“我可以把你变成挂钟，说不定就是那样的哦。”

黑狗警惕地呲呲牙，气愤地叫道：“汪！”

詹姆一抖魔杖。

黑狗：“汪汪！”

莉莉噗嗤一声笑起来，拍了拍狗头，然后从詹姆手里拿过那本书：“我不认为你们中任何一个人的脑子能读懂这本书。”她坐在沙发上，“现在由我来读。Padfoot，哈利不哭了，你可以把他放到婴儿床上。”

于是黑狗又变回西里斯了，他有点笨拙地抱着软软的小孩，一边走一边回头对莉莉说：“赌一瓶火焰威士忌，凶手肯定是法官。”猫喵了一声，跟在他后面。

詹姆抗议道：“不可能，法官早就死了。”

“法官没死，他让别人以为他死了。”西里斯阴郁地说，他站在灯光的暗影里，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挂着冰碴，尖锐刺骨，“这是他的阴谋。他要杀了所有人，但他没权利给人定罪，只有他死了才能给人定罪。”

惨白的闪电映亮了三个人的脸，天上一道惊雷。西里斯下意识地去看臂弯里的小孩，所幸小家伙没被打扰，仍在熟睡。

詹姆顿了一下，吞了吞口水，才笑道：“我倒觉得是童谣里藏着一个诅咒，把他们都杀死了。这是魔法，麻瓜们不懂魔法，所以才会——”

“不可能。”西里斯说，目光阴鸷，在暗影里望着詹姆。詹姆突然想到，上一次看到西里斯的这种眼神，是半个月前的一个雨夜，他半身染血地出现在他家门口，几乎被大雨冲去一半性命。站在门廊灯光的暗影里，苍白着脸，也是枭鸟一样的目光。他说的第一句话，费比安死了，凤凰社里出了叛徒。

空气静了。莉莉显然也想起那个可怕的雨夜，她轻咳了两声，柔声说：“推理小说就是这样的，重重谜团。我们会很容易地被蒙蔽，但到故事的结尾总能得到真相。西里斯，让哈利回去睡吧，故事很快就结束了，但可能不是很适合小孩子听。”

时间漫长，仿佛过了很久很久，西里斯的神色缓和下来：“你说得对，预言家。阴谋、恐怖、谋杀，孩子们不需要知道这些，战争会结束在我们手里。”

 

4

很罕见地，像学生时代那样，他称呼她略带嘲讽意味的外号。莉莉与预言家小姐不同。莉莉是可爱迷人的姑娘，称职的妻子和母亲，预言家却有最冷静理智的头脑，和出色的逻辑预判能力。她从来没做过错误的推断。尽管没学过占卜课，但她对事情的推断精准如同预言。

“这不是预言，这是逻辑。”少年时代的伊万斯站在霍格沃茨巨大的山毛榉下，碧色的眸子冷静地望着对面的男生学生会主席，她的声音很低，“每月月圆时缺课，复课后脸上有时会有伤痕，莱姆斯，我知道他。而你，”她从波特的发尾上取下一片细长的草叶，“这是禁林深处才有的植物，没人能走到那里去，尤其是和一个，嗯。”

她跳过了那个词，接着说下去：“我猜想，你是个阿尼玛格斯。”

西里斯清楚地知道站在他身边的詹姆心跳得有多快，呼吸有多急促，他几乎就要把手伸向长袍里的魔杖了。

伊万斯却笑了起来：“我不觉得这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除了，它真的很酷，”她说，又补上一句，“如果你们能小心一点，别让探头探脑的斯莱特林们发现的话。”

从那以后，西里斯确定了两件事。一是万人迷伊万斯小姐的约会对象总有一天会是他的自大狂Prongs先生而不是巨乌贼，二是莉莉·伊万斯拥有的理性头脑使她面对任何有迹可循的问题都永远不会误判。

其中包括，即使有战争、杀戮和阴谋，她和詹姆都会幸福地生活，哈利会健康地长大，西里斯、莱姆斯、彼得，她所有的朋友和亲人，都会平安地迎来和平与胜利。

就像在推理小说里，真相总会揭开，所有问题都能找到答案。

 

5

“‘十个小黑人，只剩下一个，形单又影只。’结尾是什么来着？哦，对了！他结了婚，结局非常圆满。”

那个晚上，莉莉读着故事，她的声音在窗外茫茫雨帘里，显得有些微弱：“‘十个小黑人，只剩下一个，形单又影只。’最后一句是什么？是写关于结婚的事吗？……还是别的什么？她走到自己房间门前，雨果在里面等着她……这一点她确信无疑。”

“这才是结局——”猫叫了一声，西里斯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它顺毛，詹姆挤眉弄眼地笑话他，“这是谋杀——多么简单的谋杀。可是以后你永远也忘记不了……她登上椅子，眼睛像梦游者似地茫然凝视着前方……她把绳套套在自己脖子上。雨果在那里注视着她，看着她走上这条她命中注定的道路。”

莉莉抬眸望着他们：“她踢开了椅子。”

 

6

西里斯说：“我想到一个计划。”

“这是把你孤立开。”莉莉指出。

“我不同意。”詹姆说。

他们成为一座孤岛，被暴风雨裹挟着，没有与外界的通讯，没有过往船只。詹姆想起那个秋雨的夜里，莉莉读的故事，西里斯的表情，以及故事的结局。

黑魔标记下，每个家都是一座风雨飘摇的孤岛。

“听我的，”西里斯说，拍了拍詹姆的肩膀，“伙计，你有莉莉，有哈利，你要保护的人太多了。但我不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其他人了。我只有你。”

 

西里斯知道詹姆没法反驳他。因为十年以来，一直以来，事实如此。从他十六岁那年出现在波特家门口的时候，从他十一岁被分到格兰芬多的时候开始，他的生命里就被填满了这个名字。魁地奇，学院杯，数不清次数的禁闭和恶作剧，城堡里的每一处密道，禁林里的每一棵树和每一寸土壤，帮忙追喜欢的女孩子，离家出走，毕业，凤凰社。他生命里的每一件事，都与他有关，或者说他在做每一件事的时候，都正好和他一起。

西里斯甚至不知道如何释义这桩感情，但他知道它的分量。

它重逾生命，也重于任何答案和结局。

 

7

莉莉说，麻瓜所有推理小说，几乎都逃不开仇恨与感情。而这两点，实际上无法被理性解释。

 

在黑魔标记笼罩的暴风雨里，当结局降下，无人无罪，无人生还。仇恨与感情沉默在罪与赎罪里。警局解不开这桩疑案。写着答案的瓶子等待着被渔船从海里捞起来。

END

*其实这篇的重点在于想要吐槽，在一个拥有福尔摩斯和波洛的国家，居然没人想到真凶假死这种情况……果然是巫师和麻瓜的差异么x

文中小说为阿加莎·克里斯蒂作品《无人生还》，大部分梗都来自这里

黑狗把小孩驮在背上那里，来自很久以前看的一张图，不记得在那里看的了，向画手大大致敬